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思維各種喻義而修無常（二）
11/19/2018 6:11:57 A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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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自然環境、四季時日的變化，轉而觀察我們所在的國土、城鎮、聚落，可以發現︰過去富足繁榮、亨通發達的地方，現在已步入蕭條沒落的階段；而昔日貧窮拮据、弱小力乏之處，如今卻豐饒興旺、勢大力強。劫之增減損益，是極大的無常相；城市的盈虧變化，則是小範圍的無常相。增益相出現，減損相就消失了；減損相出現，增益相也消失了。歲月逝去，隨著一次次的興替，無常烙印在人類社會中的痕跡是顯而易見的。例如被稱為「十三朝古都」的西安，建城以來已有三千餘年，是中國宋代以前的政治核心，歷經建章崇禮的西周，滾滾狼煙的大秦帝國，西漢王朝的盛衰榮辱，盛唐文化的恢弘博大；曾見證漢唐治世的燦爛，宮闕萬幢、商賈雲集的繁華，也目睹過國破城荒的淒寂，戶不滿百、荊棘成林的衰頹。今日的西安，往日榮光已然褪色，在新舊交疊之中，讓人倍感滄桑。城市由人創造，人一代代改換，業也一代代遞變；人心產生的共業驅使著城市景觀的變化。因此，在同一條街道上，日日有不同的人事物來去，年年有不同的光景流動；隨著朝代更迭，又有不同的文字語言、服飾妝容、民情習俗、建築藝術等人文現象的轉換。過去是數十年一小變，百年一大變；現在則是數年一小變，十年一大變。近代科學興起所帶來的現代化，使得許多農田成為重劃區、荒地成為商業區，變得花天錦地、人聲鼎沸；而過去曾經熱鬧一時之地，現今只剩下黃沙漠漠，野草萋萋。這讓身在其中的我們更能體會到眼前的環境毫無堅實可言，不離無常的自性。
我們家族中的親人也是如此。從自己依序往上追溯的歷代宗親——父、祖、曾、高等先輩，也全部陸陸續續離開這個世界。自己最熟悉的父母親以及慈藹的祖父母，他們的音容笑貌，歷歷在目；諄諄教誨，言猶在耳，宛如昨天。然如《大般涅槃經》云︰「壯年不久停，盛色病所侵，命為死所吞，無有法常者。」隨著他們年老體衰，藥石罔效，壽數盡了，再經過幾天的後事治辦，現在自己只能在遺照或墳塚前憑弔；此外，只剩下牌位及家譜裡寫著他們的名字，其他什麼都沒有了。自己的曾祖、高祖，乃至百千年前的先親鼻祖，每一位都確確實實在這個世界上生活過，經歷有血有肉、栩栩然的一世人生，並且延續家族；而今皆已杳無蹤跡，形影不留。當前與自己血濃於水的兄弟姊妹、子女兒孫，以及彼此熟悉的叔伯姑表、鄰居同學等親友，也有人在幼年、壯年或中年就溘然長逝，天人永隔。古人云︰「人生寄一世，奄忽若飆塵。」又云︰「人生似鳥同林宿，大限來時各自飛。」這些與自己在生命舞台上歷盡悲歡離合、遍嘗喜怒哀樂的眷屬們，一旦曲終人散，就如同風中的柳絮般，不知各自飄零轉生到何處，再也無法連繫了。恩師亦開示︰「人世因緣聚散無常，此生為父母妻子，下一世不知各墮何趣。」《法集要頌經》云︰「若老或少年，及與中年者，恒被死來侵，云何不懷怖？命如菓自熟，常恐會零落；生已必有終，誰能免斯者？」由此推想︰家族代代相傳而下，無人得免一死；自己現在雖然還活著，但也不過是夢境中人，終究不保。
幾年前名利雙收、權勢顯赫猶如人間閃耀明星的那些人，讓大眾一時嘖嘖稱羨，但今年有許多只剩下名字在人世，並逐漸被人們淡忘。「年命如朝露，壽無金石固」，現在有錢有勢、飛黃騰達的人，明年的此時或下個月還在不在人世，誰也不知道。這些人中翹楚尚且如此，一般福淺德薄的人，命運則更為難測，隨時可能就會化為泡影而消逝。如《出曜經》云︰「晨所覩見，夜則不現；昨所瞻者，今夕則無。」此外，過去每年節慶一到，家家戶戶都會殺雞宰鴨滿足口腹之慾；許多牲畜被視為食物，無一倖免。如今商業化人工養殖，天天都有大量動物慘死在如煉獄般的屠宰場裡，壽命往往兩年不到；經年累月，淪為刀下冤魂的數量更是不知凡幾。家裡的貓、狗寵物等，與自己朝夕相處，情感勝似親人，但過不了幾年，也就因老病而去世了。這些有情生命的幻滅，不斷向我們示現無常的體性。
自光音天下降人間的始祖以來，在南贍部洲的大地上曾出現一批又一批的人類，現在都已消失不見。《諸法集要經》云︰「又如陽春時，眾花悉開發，時景速遷流，人豈能長久？」現世適逢減劫，人類福德下降，壽命不滿百歲；與過去人們的結局一樣，百年之後，所有人都會悉數死盡。因此，由內至外、從情世間到器世間的一切萬法皆不離生滅，沒有任何常住、堅固可言，具體來說可歸納為「生際必死，積際必盡，合久必分，堆際必倒，高際必墮」。如是一切親怨、苦樂、賢劣及分別念，也都不外乎「無常」二字。由此觀察，誠如《正法念處經》云︰「一切諸法隨心轉，流轉生死常不斷；一切諸行悉無常，猶如水泡不堅固。若能如是修正法，是人未來得勝報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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