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思維各種喻義而修無常（八）
5/17/2019 10:01:37 A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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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了「生際必死，積際必盡，合久必分，堆際必倒，高際必墮」之外，親怨也是變化無常的。《龍樹菩薩為禪陀迦王說法要偈》云︰「三界轉變無輪際，父母妻子更相因；怨親憎愛無常處，如旋火輪豈窮已？」眾生在三界中，隨業輪轉，身不由己，彼此的關係沒有穩定的規律可言。前世的父親轉生為自己的兒子，母親轉生為自己的妻子；往昔的冤家變成關係密切的親友，親友變成不共戴天的仇敵。就這樣不斷演變，猶如旋火輪般地被束縛著，哪裡有窮盡的時候呢？
佛陀十大弟子中，論議第一的迦旃延尊者，一日中午在路上托缽應供時，見一婦人懷中抱著兒子，正津津有味地吃著剛釣上岸烤熟的魚肉。婦人吃完魚肉後，將魚骨丟到地下。此時，一隻母狗跑過來吃她丟下的魚骨；婦人看了十分不悅，便拿起石頭打狗。尊者以神通觀察之後，說︰「口食父肉石打母，懷抱仇殺之怨敵，為妻啃食夫之骨，輪迴之法誠堪噱！」原來尊者發現︰婦人口中吃的魚，過去世曾是她的父親；被她以石頭擊打的狗，過去世曾是她的母親；她胸前抱著的男孩，是前世殺她的仇人所轉世，即將向她償還命債。婦人過去世的母親轉生成狗，啃食著她父親所轉生為魚的骨頭，可見妻子貪戀丈夫，就如狗貪戀魚骨的等流一般。世間輪迴之法如此荒謬，真是太可笑了！梁武帝的國師——寶誌禪師，被公認是觀世音菩薩的化身。一日，禪師應邀參加婚禮，為新人誦經祈福。他一踏進門，便嘆息道︰「古古怪！怪怪古！孫兒娶祖母，女食母之骨，子打父皮鼓，豬羊炕上坐，六親鍋裡煮。眾人來賀喜，我說︰『苦！苦！苦！』」禪師觀察到了輪迴中沒有任何確定性，六道親怨皆是往來重複地酬償業債，實在是太悲慘痛苦了！如《楞嚴經》云︰「汝負我命，我還汝債，以是因緣，經百千劫，常在生死；汝愛我心，我憐汝色，以是因緣，經百千劫，常在纏縛。」《入楞伽經》亦云︰「我觀眾生輪迴六道，同在生死，共相生育，迭為父母兄弟姊妹。若男若女，中表內外，六親眷屬；或生餘道，善道惡道，常為眷屬。」上師開示︰「眾生總是只認此生父母，卻不知怨家仇人多為上一生或過去之父母。」「凡為親眷，不外四種因緣——報恩、報怨、還債、索債。以世法而言，你此世欠人的債務，未來一定要還。還債最好的方法，就是成為你的父母、妻兒、兄弟、朋友、至親至愛者。唯有如此，你才肯心甘情願還他們的債。」輪迴就像一場大型的連續劇，由過去的業緣形成劇情素材，戲中的眾生不斷地上臺下臺變換角色，怨親憎愛隨轉不定。
且不說遙遠長久的多生累世，就現前這一生而言，眾生也是隨因緣聚散，互為親怨，面對各種悲歡離合。在我們日常生活當中，周遭經常可以看到︰為了一點財色名位的蠅頭小利，原本同氣連枝、脣齒相依的骨肉手足，後來心生齟齬，乃至發生豆萁相煎的悲劇；也有從前肝膽相照、推心置腹的知己摯友，為此日漸疏遠，乃至最終翻臉決裂。這樣的狀況屢見不鮮。因為一時雞毛蒜皮的芝麻小事，曾經海誓山盟、如膠似漆的夫妻情侶，後來變得貌合神離，乃至恩斷義絕；即便是天生十指連心、血濃於水的父母子女，也有因此形同陌路，甚至關係勢如水火。這種現象不足為怪。除此之外，還有昔日楚河漢界、誓不兩立的冤家，後來盡釋前嫌，成為志趣相投的夥伴；也有素昧平生之人，後來因利益衝突而視對方如寇讎，或以某些因緣而結為秦晉之好、八拜之交。由此可知，人際互動沒有固定不變的狀態，有時怨敵轉為親友，有時親友轉為怨敵；而非親非怨，屬於中庸者，有時也會轉為怨敵或親友。凡夫心思詭譎多變，情緒陰晴難料，如《入行論》云︰「剎那成密友，須臾復結仇，喜處亦生瞋，凡夫取悅難。」應了知怨、親、中庸三者的關係沒有一定，故對於暫時的怨敵關係不須瞋恨，對於親屬關係也無須貪愛，對於非親非怨的中庸關係則不生愚癡。
上師開示︰「一見某人或即厭惡，或即歡喜，乃宿世因緣。但宿世為親、為怨？無始至今，每一眾生都曾與我等累世為親，亦都曾與我等累世為怨。為怨、為親，輪轉不已，何可執定誰怨、誰親？是故於一切眾生，皆應捨離怨親之想，平等視之。」《華嚴經》云︰「以於眾生心平等故，則能成就圓滿大悲。」眾生固然都曾與我為親為怨，卻不能因此而麻木不仁，對眾生的苦樂漠不關心；因為眾生與我，形體雖殊，覺性不異，但以情生智隔，不能了知。《佛說四十二章經》云︰「佛言：甚勿信汝意，汝意不可信。」泯卻自我意識的分別、妄想、偏執，才不會落入貪、瞋、癡，而能對眾生一視同仁，將心安住於平等捨當中，並進一步以慈悲心護念一切有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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