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思維各種喻義而修無常（九）
6/19/2019 11:06:06 A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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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摩訶僧祇律》云︰「若法真實無常磨滅者，當知是樂、苦雖生，速滅不住。若不觀此真實義者，是為凡夫無實智慧隨順世法。」對於世間法，若能諦觀其本質，便會發現它們都是無常、磨滅的現象。例如苦、樂雖然生起，卻轉眼成空，無法挽留。若不能洞察此一真理，就是沒有真實智慧且隨世間法而轉的凡夫。因此，人生的苦與樂也是無常的。
禍福無常，憂喜難定。在我們身邊，經常可以看到︰有些人前半生富足康樂，後半生窮愁淒苦；有些人上半生痛不堪忍，下半生百福駢臻。歷史上，甚至有些人上半輩子行乞於路，下半輩子卻變成一國之君。《諸法集要經》云︰「眾生由業故，受報而無定，如擲沙空中，隨風而飄墮。彼聚散因緣，苦樂亦復爾，皆由業所牽，於罪不應造。」大至全世界，小至個人，苦樂的現象無不隨著共業、別業而變，並非恆久。例如︰工業革命後，社會生產力提高，改善了人們的物質生活；然而，也造成了環境破壞、貧富差距擴大等負面效應。歷朝歷代，有主賢臣良，國泰民安，政通人和；也有君庸臣佞，內憂外患，政荒民弊。一國之治亂興亡，往往數十年至百餘年即可看出；期間，百姓的苦樂哀愁不斷衍變，也是顯而易見的。家庭也是這樣，短期內就能察覺其榮枯休咎。原本家道殷實，人俱安康，和樂融融；忽逢變故，一下子妻離子散，生計蕭然，乃至家破人亡。也有薄祚寒門，粗衣惡食，仰給於人；不久之後，逐漸時來運轉，一掃往昔陰霾，乃至悉享富壽康寧。就個人來說，苦樂的感受也是時好時壞，起伏不定。每個人從小到大，無論是身心的強健孱弱、事業的成功失敗、眷屬親友的愛恨情仇，抑或是財富資產的多寡盈虧、名譽地位的高低貴賤等等，面對大起大落的不在少數，小起小落的更是不計其數——這無一不牽動著人們的情緒。古人說︰「樂莫樂兮新相知，悲莫悲兮生別離。」去年在宜蘭發生的普悠瑪列車出軌事故裡，有十一人是在參加喜宴後遇難；更有一家族，親友十七人在參加婚禮後遭此橫禍，罹難者高達八人。一夕之間，大喜大慟，就如當年密勒日巴尊者的伯父，上午為迎娶兒媳而在婚宴上把酒言歡，下午眾人就因樑倒屋塌而哀號慘死一般，令人難以想像！古人說︰「禍兮福所倚，福兮禍所伏。」禍福相因，吉凶同域；否極泰來，樂極生悲。人生的苦樂瞬息萬變，只是隨虛妄分別的因緣現起的假象，既無永恆的痛苦，也無永恆的快樂。
眾生於五蘊等法中，強立主宰，妄執為「我」。我所愛則取，故樂；我所惡則捨，故苦。從苦、樂之兩極而不斷分別、追求、守護，妄逐客塵，落入煩惱，乃至將一生心力消耗於此，實乃愚痴！《坐禪三昧經》云︰「諸欲初軟樂，後皆成大苦；亦如怨初善，滅族禍在後。」世間種種欲望，起初看似能帶來許多快樂，最後都成大苦，就如怨敵一開始似乎和自己十分要好，最後卻滅了自己全族一樣。《龍樹菩薩為禪陀迦王說法要偈》云︰「夫造眾惡不即報，非如刀劍交傷割；臨終罪相始俱現，後入地獄嬰諸苦。」如果造了許多罪業，雖然不像被刀劍所斬傷一般，果報立刻現前，但業力往往在臨終時成熟，過去的罪相就會在眼前一齊顯現，隨後墮入地獄被種種痛苦繫縛。因此，若鼠目寸光、急於求成，以造罪而累積受用，雖然暫時能獲得一些浮光掠影的快樂，最終仍將導致永無止盡的痛苦——因果的規律絲毫不會錯亂。就如《雜寶藏經．優陀羨王緣》中所行非法、惡逆無道的王軍王，雖其昔日福報現前，使盧留城最初七日天降香華、珍寶、衣服雨，臣民無不歡喜享受；然隨後不久，惡業成熟，天降大量土雨，全城王臣百姓瞬間葬身於堆積如山的塵土之中。如《諸經要集》云︰「當知於苦修福，其福最大；於福作罪，其罪不輕。是以從苦入樂，未足樂中之樂；從樂入苦，方知苦中之苦。」省庵大師〈勸發菩提心文〉云︰「若以修行為苦，則不知懈怠尤苦。修行則勤勞暫時，安樂永劫；懈怠則偷安一世，受苦多生。」若能深謀遠慮，為法獻身，難行能行，難忍能忍，縱然一時歷經波折、備嘗艱苦，但終究會苦盡甘來，獲得無上勝妙的永恆安樂，就像過去出世的諸佛、歷代傳承祖師與先賢密勒日巴尊者一樣。
《大般涅槃經》云︰「一切屬他，則名為苦；一切由己，自在安樂。」未來的生命是成為安享清淨妙樂的四聖，或浪跡生死輪迴的六凡，其選擇權就掌握在自己手中。上師開示︰「雖則外在世界有愛惡、是非諸境，然當持心自守，莫向外分別是非愛惡，莫取捨人我得失、悲喜苦樂。對一切外境如如不動，恆常安住妙明真心，便是即娑婆而為淨土。」因此，對世間生滅無常的苦樂，當「不以物喜，不以己悲」，遠離得失的纏縛，並將現世安樂視如涕唾，徹底揚棄。如《諸法集要經》云︰「於苦不疲厭，於樂不生愛；於二無所著，能趣菩提道。」故應以諸佛先聖為典範，轉苦樂為道用，咬緊牙關，毅然決然為修學正法而努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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